破局路漫漫！
作者：郝博
编辑：王冕
风品：蓝湛
来源：首财——首条财经研究院
阿里、腾挪、京东、B站、奇虎360．．．．．
开年以来，互联网大厂裁员一波强似一波。毋庸置疑，互联网野蛮发展已是过去时。流量红利消逝、业务边界重塑、竞争内卷中，如何避免神坛跌落、延续生长，成为一道横亘难题。
相信有赞及当家人白鸦，更想早些知道答案。
1
裁员是与非 囤积人才VS错判形势
成立2012年的有赞，发迹于生态，做的是面向电商的to B生意，基因满满。经过十年耕耘，有赞做到了中国电商SaaS业头部行列。2018年成功借壳上市，被誉“微信电商第一股”。
而眼下，有赞似乎正褪去成长高光，陷入发展困境。
“坐标有赞，杭州研发已被裁，last day。还是没想到这事轮到我了。”
近日，自称有赞前员工的网友爆料，有赞此次裁员比例疑似中台部门达到70％，新零售部门50％，教育部门全员裁撤，数据惊人。
据红星资本局报道，3月27日，有赞一内部人士确认裁员消息。其称，有赞确实在裁员，不赚钱部门都裁掉了，“产研裁了70％，其中教育的产研裁了100％，微商城和零售的产研裁了30％；中台技术裁了79％，销售没裁。”
消息一出，舆论燃了。
幸好，有赞及时发声：“规模被夸大了，实际调整比例是20％左右，大概涉及1000人，此外，今年一月份裁员属于年底优化，大概离职300余人。”
同时强调，保证更多精力和资源来支持给商家更好的服务，面对商家的产品研发和服务能力并没减少。
虚惊一场，确实万幸。然舆论的关注追问并未停歇。
事实上，这已是有赞年内第二度陷入裁员风波。
今年1月，有赞传出裁员消息。有内部人士预计，裁员会超1500人。“职能部门和产品、技术等中台性质的部门，会是裁员的重灾区。”
彼时，有赞回应称“不实消息，决策层并未对人员调整数量做过具体要求”。
勿怪舆论不淡定。
遥想2017年，有赞CEO白鸦甚至自信满满的表示，“全世界没有任何一家软件公司像我们一样囤积人才、重视产品和技术。”
2019年底，有赞员工人数为2941人；2020年底，增到3603人；2021年第三季，又增到4358人；至2021年底，有赞员工人数达到4494人峰值。财报显示，由于员工人数增加，员工开支由2020年的1．5亿元增至1．7亿元。
前脚峰值、后脚裁员，市场怎不疑虑？
2022年3月29日，有赞发布内部信中，白鸦承认曾错判过发展形势。2020年疫情让有赞业务意外增长近100％，于是他们在2020年第四季度设定了一个“五年十倍，万亿交易额”的高速增长目标。
想来，正是这次错误预判，让有赞在2021年开启上述高扩张。
白鸦表示，2021年有赞的人均产出不到40万／年，中后台、行政、研发等相关较大的投入带来过多的角色和流程。新一年OKR，人均产出要达50万／年。
2
最艰辛一年！最大亏损 业务下滑
的确，需要效率提升。
白鸦透露，“2021年有赞的业绩对比2020年几乎没有增长”。
何止是没增。3月29日，有赞发布2021财报：年度营收15．70亿元，同比下降13．8％，亏损高达32．93亿元，同比扩大503．5％，远超其2018年至2020年的亏损总和。即使经调整年度非香港财务报告准则亏损也达9．04亿元，同比2020年的3．03亿元扩大197．5％。毛利同比减少12％至9．52亿元。
这是有赞最大一次亏损。
至于巨额亏损，主要为商誉减值；无形资产减值；物业、厂房及设备和使用权资产减值；上市及其他一次性费用增长。其中，商誉减值16．22亿元，无形资产减值4．6亿元。
有赞解释称：充满挑战的和不确定性的互联网行业环境的疫情影响。为促进销售业绩并配合SaaS业务发展，增加了约23％的销售开支。为完善产品组合，增加约30％的研发支出。
尴尬在于，销售开支增长，没有提振营收，反而出现超13％的体量下滑。
细分业务难掩颓势焦虑：订阅解决方案收益9．74亿元，同比下滑7．1％，主要由于云服务费收益减少所致。其中，2021年云服务费从2020年2．26亿元减至9498．3万元。其他订阅解决方案收益同比增加6．9％。
商家解决方案业务5．85亿元，同比下滑22．8％。主因集团附属公司杭州有赞科技于2021年2月停止其交易服务后收益的减少所致。其中，交易服务收益从2020年的4．32亿元减至约3．03亿元。
其他业务收益1140万元，同比下滑25．3％，主要由于集团自2021年5月停止提供餐饮服务导致相关收益减少所致。
自然，这不算一份讨喜业绩单。
截至4月6日，有赞收盘价0．187港币／股，相比2021年2月高点的4．52港币跌超95％。
3
流量之困 平台依赖
很明显，有赞基本面充满挑战。
白鸦称，2021是有赞最艰辛一年。
诚然，企业起伏兴衰中，裁员是度过危机的一种正常经营手段，本无可厚非。
然被裁员工又何去从呢？
4月3日，据Tech星球报道，一些校招应届生也收到解约通知。且受到影响的岗位涉及面较广，包括产品、研发和运营岗等。
有受访者透露：“身边有些同学当时甚至放弃网易、华为等公司的offer而选择了有赞”，结果一些人也同样被解约了。
显然，善于囤积人才的有赞、白鸦辜负了一些人期待。
该有哪些反思教训？
“没有准确地判断形势，并且修正得不够及时”，白鸦反省，2020年疫情爆发，受益于宅家经济，电商、直播、短视频快速发展，有赞业绩飞速增长，目标也开始膨胀，并为此大量招兵买马。但之后，整个互联网风向转变，占据近一半营收的快手业务调整，再加上线下门店复苏缓慢，有赞遭遇不小冲击。
没错，时势造英雄。梳理有赞成长之路，能跻身中国电商SaaS头部平台，离不开互联网大厂的红利期。
2014年3月，微信支付全面开放，微信电商生态迎来商家井喷式增长，有赞也找到了新发力点，为微信池商家提供电商SaaS服务、快速建立电商商城。2014年11月，有赞发布有赞分销平台，2015年2月，有赞微小店上线。
从此，有赞开启快速拓疆开土、跑马圈地的3年。根据公布信息，2016年5月，有赞就已正式完成商业化，并实现持续规模化盈利。
2020年的疫情凸显，线上消费猛增，电商经营需求水大鱼大，最终成就了有赞的巅峰。2021年2月，有赞股价一度冲高至4．52港元／股，市值突破770亿港元。
然也是在2020年，微信宣布正式上线微信小商店，为商家提供商品信息发布、订单和物流管理、营销、结算、售后等电商基础功能。且因微信自带的视频号功能，微信小商店还有一个大卖点，即小商店自带的直播能力。甚至在收费上，微信小商店是免费的。
虽然微信官方回复“微信仍然欢迎所有第三方服务商加入生态圈，为商户提供多样化服务”，且有赞这类第三方服务颗粒度更细，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场变革性的降维打击，让有赞面临不小挑战。
7月15日、16日，有赞股价接连下跌，跌逾8％。
所幸，有赞早有备手，业务拓展到了快手抖音。
2018年6月28日，有赞联袂快手推出“短视频电商导购”解决方案。搭上新顺风车，一度让有赞顺风顺水，来自快手电商的GMV一度达到40％，有效缓解了微信阵地的流失。
然而，新大树也变脸了。
2021年11月15日，快手电商宣布对有赞执行第三方断链操作，不再支持直播间挂有赞的第三方商品，斩断了有赞的“增长引擎”。而上半年，有赞GMV同比增长仅4％，来自快手平台的GMV占比降至20％。
之所以失去快手这个“大客户”，是因快手也很难了。
面对持续亏损、下跌股价，2020年其也盯上了有赞的生意。开始着手组建自己的供应链体系和商家服务体系，并基于平台优势，以多项补贴、现金奖励、大比例分成、流量激励等方式推动更多商家入驻快手小店。
与快手断链后，仅一个月时间，有赞商家就出现减少。2021年有赞存量付费商家为88395家，较2020年减少8758家，同比减少9．01％。
财报指出，虽然2021年有赞的非快手渠道商品交易总额较2020年同比增长30％，但公司去年整体GMV仍较上年同期下降5．2％，为983亿元。失去快手渠道，对业绩影响可见一斑。
行业分析师李晨认为，有赞所提供的服务对平台依赖性较强，且具有可替代性。一旦被平台抢生意，往往没有多少抵抗力。要想持续生长、打破困局，构建自身核心壁垒是关键。“有赞最大的生存困境——流量是平台的。”
并非虚言。微信、快手、抖音等新兴平台都在自建电商闭环，不仅仅是有赞，其他依赖于平台的工具、服务软件几乎都面临被替代的结局。
为继续获客，有赞曾承受了高昂开支和成本，这也是有赞难解亏损魔咒的重要原因。
4
信心与挑战 第二增长曲线野望
前路何去从？如何消除发展焦虑？
可以明确的是，有赞的生意不好做了。
所幸，有赞已有所觉醒、并采取了自救措施。
2021年，其推出“K100战略”，转向主要服务大型品牌和零售商，为后者提供私域运营咨询服务、专家团队、底层技术支持等。
的确，这是一个相对更广阔的市场。
但竞品同样强劲。以微盟为例，在大客户布局上有先发优势。甚至在2020年，便收购企业服务领域的老牌企业海鼎51％股权，加速拓展了购物中心、大型商超等线下大品牌客户资源。
最新财报显示，2021年微盟集团智慧零售收入4．26亿元，同比193．6％，占订阅解决方案收入比重从2020年的20．2％，提至36％。
另一厢，还有新品入局。2021年，阿里推出服务实体零售业的数智化SaaS“翱象”。其聚焦零售行业，对标区域零售商，侧重服务线下实体商超、中小商家。
行业分析师郝瑞指出，不论后来者阿里，还是老玩家微盟，新零售业务动作对有赞都是不小威胁。尽管有赞努力寻找更多元化增长，开拓小红书、虎牙、斗鱼等平台商户，为微商城注入新流量。但因进场较晚、强敌环伺分羹并不容易、大成效仍在路上。
客观而言，为寻找第二增长曲线，有赞也进行了诸多努力。
白鸦在2018年内部全员邮件中便透露，有赞微商城（移动电商解决方案）、有赞零售（门店全渠道经营）和有赞美业作为三大旗舰业务产品，在微商城已实现持续盈利后，有赞零售和有赞美业可能在2018年末实现持续盈利。
“有赞零售”即后来新成立的“有赞新零售”。
2021年5月，有赞COO兼联席总裁浣昉宣布：有赞新零售将成为独立业务品牌，整合有赞零售、有赞连锁、有赞企微助手、有赞导购助手、有赞CRM等产品和解决方案，为零售商家提供一整套解决方案，涉及时尚、百购、母婴、酒水、同城零售等行业。
2022年3月29日的内部邮件也透露：业务策略将以“做大通用价值”和“深耕垂直行业”为两核心，继续保持“社交电商”优势，深耕以新零售为代表的垂直业务数字化。
不变也不行。
在盈利警告中，有赞表示，“已在2022年更加严格且精细化地进行费用管控、科学地安排销售和研发等方面投入，将提升人均产出、改善经营性现金流及优化经营结果列为2022年之首要经营目标。”
二相比2021的高增目标，2022年有赞CEO白鸦定下“稳定成长，沉淀能力”方针。
开拓信心、破局决心溢于言表，也值得肯定。
只是，实现难度又几何？
据连线Insight，有员工称“有赞新零售部门在这波裁员中，裁了50％的员工，部门估计剩3、400多个人。” 在其看来，经过大幅裁员，会给今年新零售部门扭亏为盈目标带来不确定性。
虽然有赞随后辟谣，整体裁员仅为约20％，但进击挑战依然是存在的。
更大疑问在于，截至2021年末，有赞账面现金余额为8．72亿元，几乎等同于其当年的经营活动现金净流出（8．46亿元）。换言之，如基本面没有得到改善、保持上述消耗节奏，在无外力帮助情况下，有赞资金仅可撑一年。
有多淡定？何逝亏损焦虑、成长焦虑？孵化底气、腾挪空间有多少？
星辰大海下，有赞、白鸦的破局路仍漫漫。
本文为首财原创
原文标题 : 有赞裁员风波 亏额增超500% 白鸦何解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