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衿沉 编｜张弘一 丁珏汭（汹涌新闻高级编辑）出品｜汹涌号 湃客 X 商业秀
不用设起床闹钟，不用早起挤地铁、忧郁上班迟到，天天睡到自然醒，起来简朴洗漱后，秦荃宇骑上心爱的“小电驴”，慢悠悠地来到大理古城北门菜市场，喝一碗稀豆粉搭配油条，再去找一家静谧的咖啡馆办公。这就是90后的他选择了“数字游民”后在大理生涯的一样平常——“在大都会待久了，天天都在机械性地上下班，会稀奇憧憬自由自在的生涯”。5个月以前，秦荃宇从北京的一家公司告退，退掉了出租屋，最先天下各地的游民生涯。就在上月，他背着行囊来到了大理这座都会。然而，在这些日复一日的自由和“小确幸”背后，也有来自生涯的伶仃感和对未来人生设计的焦虑，这些情绪偶然进入秦荃宇的心海，一如谁人在“月亮和六便士”之间频频横跳的人。事实，眼宿世活的轻易与诗和远方，自古难两全。在大理，秦荃宇并不是一小我私人。今年4月，早早就告退的桑迪也从广州来到了大理，她租下了一个带独卫、有阳台、租金800元的单间——“这个租房条件和价钱，在广州简直想都不敢想”，桑迪兴奋地说。这些曾在大都会打拼的年轻人，他们告辞了“朝九晚五”的职场坐班状态，选择来到一个节奏更慢、生涯成本更低的都会。他们或是远程办公，或有自由职业，也可能正在自主创业。
“数字游民”一台电脑就可实现随处办公。拍摄：周衿沉
随同着互联网生长的时代洪流，他们被外界贴上了一个标签——“数字游民（Digital Nomad）”。除了海内的云南大理、浙江安吉、海南陵水等都会外，外洋的印尼巴厘岛、泰国清迈等都已成为“数字游民”们的群集地。
“数字游民”这一看法，早在1997年首先由日立公司前CEO牧野二雄提出。他提及，未来蓬勃的网络通讯手艺会打破职业和地理区域之间的界线，人们会拥抱一种在依赖互联网缔造收入的同时周游天下的全新生涯方式。
现在，这种生涯方式正在全球局限内成为现实。咨询公司Instant Offices宣布的一份讲述显示：2022年全球“数字游民”的数目已经到达3500万人。到2035年，这一群体的人数将跨越10亿人。
在中国，大理之以是成为众多年轻的“数字游民”首选的栖居地，多是由于“数字游民”看中了这里自然风景秀美宜居、交通便利、生涯成本低等优势。在这里，“数字游民”们过上了一种“在一线都会赚的钱，拿来三四线都会消费”的生涯。据秦荃宇的考察，来大理的“数字游民”最初多是为了追求一种“诗意地栖居”生涯，“在大都会的快节奏生涯里迷失了，来这里寻找精神家园”。也正因此，众多年轻的“数字游民”们给大理缔造了一个新称谓——“大理福尼亚（Dalifornia）”。
NCC数字游民社区的天台。拍摄：周衿沉
但在这些“数字游民”们享受自由诗意生涯的同时，残酷照进了现实。
首先，并非每个“数字游民”都能忍受耐久移动生涯的状态，多数受访者告诉「商业秀」，他们更期待稳固的社交关系。但游牧的时间愈久，心中的那份伶仃感愈显浓郁，他们更倾向于选择在一个社区内恒久稳固地生涯。其次，多数“数字游民”的抗风险能力较弱，一旦遭遇某些伟大的风险变故，他们就要竣事游居状态，重归“朝九晚五”的都会生涯。
美国职业咨询机构MBO Partners宣布的讲述提及，大多数人的“数字游民”生涯不会跨越3年。多位接受「商业秀」访谈的“数字游民”称，由于现在还处于未婚育状态，还没想要“清闲”下来。但随着岁数的增进，最后都市找个地方清闲下来，或者未理由于事业生长以及找到另一半等缘故原由，可能会在某一个地方定居，竣事“数字游民”的生涯。在大理、安吉、杭州这样的都会，“数字游民”们只是在追寻着一种短暂的生涯状态，却无法实现所谓耐久“诗意地栖居”。
01“先找一份线上兼职吧！”裸辞后，自由与焦虑感并存
没有了天天准时打卡上下班和通勤的烦恼，秦荃宇和大飞都感伤道，“终于实现了办公空间和时间的自由”。这也是作为“数字游民”的最大“福利”。
今年2月，大飞从广州一家旅游公司裸辞，裸辞后的首站是海南文昌，她入住了那里的一家数字游民社区，开启了“面朝大海”的生涯。大飞把自己告退不久的生涯状态形貌为“闲散且恬静”——“天天都有足够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看着从海平面缓慢升起的日出发呆，在橙红色的斜阳下赶海，在海不扬波时下海浮潜……”
海南。拍摄：周衿沉
但在海边享受了一段时间的“闲散惬意”后，“面朝大海”的新鲜感很快消逝，叠加“无收入、吃老本”的经济状态，大飞最先陷入了短暂的焦虑与渺茫之中。“看着其他人天天都有牢靠的事情时间，忙着自己的项目，可我天天扫除完卫生后就没事做了，似乎成了一个格格不入的闲人。”说这话时，她一脸发愁状。与大飞有着同样感受的另有桑迪。早在2022年10月，桑迪就从广州一家猎头公司去职，成为了一名个体猎头。虽说脱节了公司早晚上下班打卡的约束，但由于自己的营业一直没有“出单”，桑迪原本轻松自在的心态，也因此逐渐变得焦虑起来——“做猎头遇到的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有时刻跟了几个月的票据，到终面的时刻候选人又被Pass，心态就很容易炸裂。”在日复一日自由自在的生涯中，大飞和桑迪都最先发现，自由是有价值的，要想过上那种耐久自由自在的生涯，至少要有一份保底的收入，哪怕先获得一份稳固的线上兼职。
“先找一份线上兼职吧！”这也是多数年轻的“数字游民”们的普遍心态。虽然失去稳固收入的焦虑感不时来“偷袭”，但让他们重返以前在大都会的职场坐班状态，已经有些难题。“尝到自由的滋味后，我真的不太想回去坐班了。”大飞笑着说。好不容易下刻意完全脱离坐班状态的他们，就像冲出了牢笼桎梏寻找自由的困兽一样平常，更倾向于寻找种种线上的兼职时机。大飞最先施展自己原本的职业优势，一边在社交平台上撰写海南旅游攻略吸引用户关注，另一边也在联系当地旅游公司，设计做个对接项目的“中央人”——“若是用户通过我的先容乐成对接项目，就会有项目提成”，大飞说。
今年的“五一”假期，大飞收获了不少提成。此前她在社交平台宣布的攻略，吸引了大批用户前来咨询嬉戏项目，“那段时间天天都要接待数十批客人，帮他们定制行程，设计嬉戏项目”。
往后，大飞的海南旅游营业有了转机。虽然每月的订单量仍不稳固，但收入逐渐靠近全职时的薪资，这让她的“数字游民”生涯得以维持。
而桑迪就没有大飞那么好的运气，她依旧天天在对接新的候选人和公司，竭尽全力促成互助。在没有杀青互助的日子里，看着自己的存款不停被消耗，桑迪最先意识到，没需要留在广州过着高成本的生涯，不如去找个成本更低一点的都会旅居，同时做着线上的营业。
大理。拍摄：周衿沉
今年以来，大理由于《去有风的地方》的热播再一次被带火，古城同样成为桑迪求之不得的首选去向。“去大理，若干有些受到这部电视剧的影响吧！”于是，她上网去找了一个更适合栖身的村子，“我在小红书刷到了那里有个叫‘荷花村’的地方，看到租屋子两室一厅才700块，不要太廉价。而且恰巧有个猎头同伙也裸辞去了大理生涯，我也就顺路来了。”4月，桑迪来到了大理，最终在古城北门周围租下了一个带独卫、有阳台、包水电网、租金800元的单间，“这个租房条件和价钱，在广州，简直想都不敢想。”桑迪兴奋地说。
同月中旬，大飞也“游居”到了大理。
02低欲望生涯背后人身保障成为刚需
“在大理，我每月只要挣够3000块，就可以维持一个不错的生涯状态。”大飞入住了大理的一家数字游民社区，月租1000元，还包水费、电费和网费，这让她甚为知足。
相比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这样的都会，大理的生涯成本简直很低。桑迪天天自己去市场买菜回来做饭，偶然还可以和同伙出去小聚吃一顿，每月的房租再加上其他生涯开销，3000块简直已绰绰有余。
“纵然不做饭，我天天出去吃，另有10块钱的小锅米线，12块的炒饵丝，13块管饱的社区自助食堂。”在这里，桑迪以为自己的生涯变得可控且游刃有余。
继桑迪和大飞之后，秦荃宇也于7月来到大理，这里险些成为了海内年轻“数字游民”的“圣地”。不外此时的房租成本，较大理的旅居淡季已经上涨了一倍，但1600块一个月且包水、电、网费的屋子，让秦荃宇欣然接受。“在北京，3000块只能和人合租个小单间，算上吃喝水电等等，每月的生涯成本都要七八千块，这还算是对照节约的状态。但在大理，生涯成本最先直线下降，只管天天都出去用饭，有时刻还请同伙下馆子，每月的生涯成本最高也不会跨越5000块，这还包罗了水果、咖啡、游泳健身等方面的花销。”秦荃宇给自己细细算了一笔账。
NCC数字游民社区办公区域。拍摄：周衿沉
接受「商业秀」访谈的多位“数字游民”一致示意，他们多数人的租房成本均在1000元以下，生涯成本维持在2000元上下，每月的基本花销可以控制在3000元左右。
开启“数字游民”的生涯后，他们的消费看法也发生了很大转变，低欲望成为共性。一个显著的细节是，许多年轻人不用每个季度都购置衣物，而只是保留了一样平常生涯的必须品，更不会购置晦气便携带的物品，有些女生甚至削减了化妆的频次。
大飞把自己随身的“家当”浓缩成了两个行李箱的量——一个20寸的、一个24寸，“我要保证自己在2小时内，就可以把所有器械摒挡完，然后随时游向下一个目的地。”
相比物质的追求，他们加倍追求田园生涯的诗意和精神层面的惬意。多位受访者提及，相比以往那些细腻装束、华美衣饰带来的愉悦感，游民生涯的恬静感、幸福感更主要。
不外，在耐久的游居状态下，“数字游民”群体也最先担忧自己的人身保障问题。
初到大理生涯，秦荃宇最先泛起水土不平，隔三岔五就闹腹泻。他先是自行购置了一些口服药物，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愈加严重，只得去当地医院。做完肠镜又要做CT，再加上治疗，种种项目下来，花销并不少。又因全程治疗属于自费，因此又增添了大几百的开销，“若是吃药能治好，一样平常不会去当地医院，由于社保不互通，去一趟医院下来，破费会对照高”。秦荃宇回忆道。据「商业秀」领会，大部门“数字游民”依旧处于自行缴纳社保的状态，也有部门人更注重商业保险层面的保障，好比大飞就给自己购置了意外险、医疗险、重疾险和寿险，一年算下来，她说自己在商业保险上的开支也到达了5000多块。
多位受访者均提及，“数字游民”的抗风险能力普遍较弱，现在市面上也还没有为“数字游民”提供的各种保障平台或服务，他们也希望后续可以配套一些针对自由事情者且不受地理环境约束的保障项目。在低欲望生涯背后，人身保障成为“数字游民”群体的一大刚需。
03 人，终究照样回归“稳固的栖居”？
来到大理的鲨鱼，很快就有了一个新身份——“大理新文艺空间主理人”。
但这个新身份，令鲨鱼“痛并快乐着”。痛的是，关于文艺流动的一切好比对接先生、找园地、做宣传海报等，都要他亲力亲为。天天的事情量比全职上班时还多，有时破晓一点多还在赶制第二天的流动海报。快乐的是，她享受着这里与一线都会相媲美的人文环境，这让她找到了被文艺气氛笼罩的陶醉感。“每次听到介入者说，他们通过流动获得了疗愈和气力的时刻，我都市很开心。”说这话时，鲨鱼的眼睛笑成了一道月牙。在海内，生涯成本较低的都会许多，但兼具成本低和人文气息粘稠的地方却不多。大理是其中之一，吸引了无数“数字游民”耐久驻扎。
秦荃宇发现，大理差其余“数字游民”社区每周都市举行类似冥想、舞蹈、戏剧、音乐、飞盘、徒步、攀岩等流动。这让初来乍到的“数字游民”很快和差其余人发生链接，迅速找到有配合兴趣兴趣的圈子，“只要你不是社恐，多介入差异社区的流动，就会很容易交到新同伙”。不外，秦荃宇也发现，“数字游民”很难恒久维系一段关系，“由于人人在今生涯一段时间后，很快就会赶往下一个地方，一旦划分，很快会失去联系。”
有些多愁善感的鲨鱼，还没顺应这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迎来送往”的离别，“流动是我们的常态，但我不能顺应这种频仍的分别”。
相反，一直在路上的大飞，早已习惯划分。“有些社区纵然你住得再久，也很难和人有更深的交集，但若是恰好碰着同频的人，自然也会对照依恋这个地方，不愿意划分。”大飞注释道。但她深知，萍水重逢之后必是划分，人世苏醒的她也更注重享受当下。于是，当她意识到有些人在社区不会住良久时，就会和他们刻意保持距离，“交集过深，划分时会影响情绪，我不想被这种情绪困扰。”看起来自由自在的“数字游民”，陷入了一种“自由陷阱”——他们追求更自由的生涯，他们在各地旅居，令无数在都会的格子间坐班的人艳羡不已。但自由游居的背后，往往随同着更深刻的伶仃。每到一座都会，他们就要重新确立种种社会关系，与人重新交流、确立链接。但现真相形往往是，还没来得及和人确立深度交集，许多人就已经重新启程，这反而成为了他们必修的伶仃作业。
NCC数字游民社区天台。拍摄：大飞
秦荃宇开启“数字游民”的生涯，已五月有余。其间他游居过海南、广西、福建、甘肃、新疆、云南、贵州等地。只管也会结交一些新同伙，但只要划分，这些所谓的新同伙很快就会失去联系。“在旅居途中也会遇到糟心事，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人可以协助，这时刻，那种伶仃无助感，就会瞬间笼罩过来。”秦荃宇示意。伦敦大学教授Dave Cook曾在2020年揭晓一篇名为《The Freedom Trap》（自由陷阱）的论文，他指出，大多数数字游民最先独自旅行和事情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伶仃感会变得越来越显著。秦荃宇也发现，不是所有的“数字游民”都能习惯耐久的游居状态，有人会在短暂游居后，重归“朝九晚五”的生涯，也有人会在“数字游民”社区长住，重修相对稳固的社交关系。看似是在追寻“诗意地栖居”，但在履历了漂流无依的游居后，他们照样会醒悟：人，终究照样要回归“稳固的栖居”。
04 “现实乌托邦”：吾心安处是吾乡
无论是文人骚客眼中“今夜可枕梦”的“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照样“苍山洱海、风花雪月”的大理，它们从不缺追寻者。
尤其是大理这座城，你看在上世纪八十年月，一批西方背包客来此定居。由于这群人的群集，大理形成了一种“嬉皮文化”。往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差异身份的人来此，艺术家、民谣歌手、教育从业者、Web3.0从业者……现在又新添了“数字游民”。
大理之以是吸引差异身份的人络绎不停，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有着亲热关系。这个位于云南西部的都会，地处云贵高原，苍山之麓、洱海之滨。怪异的地理环境作育了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四大景观，常年20多度，天气宜人。今年第一次在大理过炎天，桑迪惊呼，“这个炎天还没开过空调，甚至连风扇都不用”。多位大理的“数字游民”也向「商业秀」示意，异常依恋大理的炎天，“过了这个炎天，再思量去其他都会，太恬静了，让人没有一丝想脱离的念头。”除了天气要素外，精神的自由探索也吸引着“数字游民”。差异身份的人群集在大理，均是在探索主流之外的生涯方式。鲨鱼正在大理探索与艺术有关的一切，她想通过差其余艺术形式，疗愈现代人被压制的情绪。与桑迪同来大理的猎头同伙，网购了一批笑容气球，天天下昼去洱海，边等日落边卖气球，斜阳西下时，他也能净赚100多块。在大理，每小我私人都在实验自己此前“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有的甚至有些“吊儿郎当”，但他们以为，“这是在大理应该发生的事”。也因此，“乌托邦”成为差异群体为大理赋予的一致标签，“大理很像一个‘乌托邦’，但它又不是一个纯粹的‘乌托邦’，更像一个现实版的‘乌托邦’。在这里，不会存在来自一线都会认定的那种职场尺度，更没有职位崎岖之分。”鲨鱼示意。来到大理的人，最初都抱有一种追求——“诗意地栖居”，这也是海德格尔引自诗人荷尔德林《人，诗意地栖居》诗中的话语。所谓“诗意地栖居”，就是寻找人的精神家园。在理论层面，这是哲学家对人类社会自进入工业化时代后，深受“物化”“异化”危害的反思，是要求再次回到艺术化和诗意化人生和生涯的呐喊。
随同着互联网时代的生长，对于那些在大都会打拼和生涯的年轻人来说，快节奏的状态难以让他们慢下往复感受生涯，平静思索人生的意义。而大理、杭州、安吉这样的都会，在很洪水平上给予了他们足够多的自由、包容和充实的时间，让他们去实验、探索和体验想要的生涯。
大理。拍摄：大飞
但正如鲨鱼所言，纯粹的“乌托邦”并不存在。在所谓的“诗意地栖居”背后，是更现实足够资金的支持，即“你要有存款、有收入”。
有人说，在成为“数字游民”之前，你要有“Fuck You Money”的底气。这句话最早出自演员刘玉玲之口，其意也许为，当你拥有了一笔丰盛的收入，当你以为事情失去了兴趣，被迫做了不想做的事情时，你可以潇洒地说出这句话。
据「商业秀」领会，大部门年轻的“数字游民“们的存款在5万到15万元之间，少部门人的存款可达50万到100万元，甚至更高。这笔存款是他们选择成为”数字游民“的底气，固然也是决议他们的游民状态能连续多久的经济基础。在海内，现在少有公司能提供全职的远程事情，让员工可以在各地旅居。由此，海内大部门“数字游民”的收入主要来自于兼职。这意味着，该群体的收入不稳固，若是没找到稳固的收入渠道，随时有可能“吃光老本”。
桑迪就是云云，她很怕自己失去唯一的收入泉源。为此，她一直在拓展差其余职业手艺。她曾经写过一段时间的电商文案，但她发现收入与支出完全不成正比，旋即放弃。她曾经还想在大理摆摊，但逛了一圈发现，摆摊的人又多且卷，遂又放弃。现在，桑迪正在准备专利署理师资格证的考试，她想通过这个证书为自己谋得一份分外收入，抵制风险。资金压力，也只是影响“数字游民”耐久游居的缘故原由之一。即即是没有资金层面的压力，也少有人能耐久维持这样的生涯。“数字游民”漂流式的事情和生涯状态，更像是他们人生的某个过渡阶段。在短暂游居时代，除了在物理天下处于漂流状态，大多数“数字游民”对自己的身份认同感不强，他们不介意形貌自身的种种称谓，如“自由职业者”、“打零工的个体户”。这从侧面解释，少有人将“数字游民”作为一个耐久状态。在大理，社区成为了年轻的“数字游民”们短暂的栖居地，也成为了他们“吾心安处是吾乡”的短期归属地。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在漂流游居时，没人知道“心安之处”到底在那边，不管是物理空间照样精神天下。或许，在不停游居的路上，每个“数字游民”最终都市找到各自的谜底。（应受访者要求，文中秦荃宇、桑迪、大飞、鲨鱼均为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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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题目 : 裸辞的年轻人，困在“数字游民”里